我在想,怎么才算和一个人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朋友。欢乐的时光再多也都抵不过一个没有月光的夜晚,你看过了他最真实样子,在最阴暗的角落里,划亮了一根火柴,温暖了那个寂静无声的夜晚!火光照亮出他最真实的模样,你看过了他最丑的样子,还愿意伸出双手,给他一个拥抱…
认识一个人,他叫小峰。名字就和他的人一样,并不起眼。相貌平平,身高平平,身材也平平。每次和大家出来玩,他都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。去KTV他也不唱歌,有时候大家唱完了A钱的时候才会发现他也来了。一起聚餐吃饭,总是坐在边缘的角落里,只夹里自己最近的菜。野鸡们都吵到了翻天,他在旁边波澜不惊的,就算听到好笑的,也是莞尔一笑。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前仰后合,满地打滚。
每次玩游戏他的参与度也不是很高,我不止一次的问他:“你来干嘛来了?你是来凑数的吧!”当然这只是一句玩笑。他笑着说:“跟你们在一起我就挺开心的。我看你们玩就好了。”我想,他可能是太孤独了。他应该算是一个不起眼的观众吧!很多时候姐妹撕逼,扯到他身上,他也不急不恼。有一天姐妹Lisa发了疯一样一样到处撕人,每个姐妹都被他撕个遍,撕到小峰身上,说你跟个空气人一样,下次聚会可以不要来了,直接把份子钱出了就好了。跟你处对象可倒霉了,好像和木头在一起了。其他姐妹都觉得Lisa说出了一句金句,空气人!都在笑着鼓掌的事,我看小峰神情有些不好。觉得Lisa说的有些过分,但人家都说了是开玩笑,而且又没说到我头上,事不关己吧。
那晚回家,我和小峰顺了一段路,我说:“Lisa也是开玩笑,你别在意。”不过他好像并没有在意Lisa说他是空气人这件事,而是低头自言自语的说道:“和我在一起真的挺无聊的吧!”“怎么会啊,你别听他放屁!你多好啊,人热心又老实,找对象找你肯定错不了。”说这话的时候是出自真意,如果有安慰他的成分,也就只有百分之10吧。小峰也能听出我话里的真诚,默默的点头微笑。不过我听朋友说过他有一个处了一年多的对象,好像从来没见他带出来玩过。“怎么不见你男友啊?”想到什么就问了出口。“他一直在找工作,闲的时候在家接私活,挺忙的。”小峰说。“有机会带你老公出来玩啊!”我假装客气的调侃道。“他不想出来玩,我叫过他好几次,他都让我自己出来。”“emm……”其实我也只是客气客气,看他认真的回答起来我也不知说什么好。“谢谢你!”他很突兀的说了一句这话。我听到谢谢有些愣神,这句话是在圈子里很难听到的一句话。“你跟我客气个JB啊!真假。哈哈哈”“哈哈”他也笑了。我告诉他下次Lisa撕他的时候应该怎么还嘴,他微笑着说自己不适合撕逼,他觉得我们斗嘴挺有意思的,撕他也没关系。
那天以后,我就没有看到过他了。好像他的消失对整个朋友圈来说,也没有掀起任何波澜,朋友们也不会主动叫他,就连要请上全世界为他的庆生的马克生日当天,也没见他到场。我有意无意的问马克:“怎么小峰没来?”“你希望他来啊?”马克有些莫名其妙的问我,把我问的也有些莫名其妙。“对啊,他不来我们不应该去雍和宫烧香还愿么,这顿饭又不用他A,他来干嘛?”哈哈哈,所有人笑做一团。
三个月后,消失的小峰又一次在群里报名了周日的活动。先唱歌,晚上再一起吃饭。好像每个人对于小峰的回归都痛不痒的,来与不来都无所谓,真的就像Lisa说的一样,空气人。周日下午,重新回归的小峰还是和往常一样,在默默的听大家唱歌,过了一会,小峰居然主动的去点歌了,但野鸡们点的歌实在太多了,小峰也不优先。我看小峰点了一首五月天的知足,眼看K歌就要结束了,我就在手机上帮他点了优先。第一次听他唱歌,他唱的很动情,到后来居然哭了出来!大家面面相觑,有些无所谓的尴尬。
晚饭的时候,小峰好像变了一个人,总是会不断的和大家讲话。看得出他在试着努力改变自己,迎合着大家。他说话到不至于笨嘴拙舌,但多数会让谈话有些尴尬,他说Lisa是个野鸡。但这次,Lisa生气了。如果是从别的姐妹嘴里说出来,就会是开玩笑,但小峰说出来的感觉不一样,具体是哪种感觉,我也描述不上来,就是有点像骂人。但其实这一切也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,Lisa也没把他当做朋友。“你喝多了吧你?老娘是野鸡你是什么?野鸡蛋?那这么说你还是我生的呢!还不过来叫妈妈!”空气陷入了尴尬,这句话很好笑,但在这里,一点都不好笑。屋子里非常安静,转头看小峰,他的脸憋的通红。过了一会,他拿起外套就开门走了,轻轻的开门,头也没回。屋子里的气氛更加尴尬,好像房间了充斥着放满的煤气,一点星火,就可以爆炸。“他男朋友跑了,带着他的钱。”马克有些随意的说着“一个月前的事,好像十几万吧!”“所以呢?关我们什么事?摆出一副臭脸给谁看?我们又不欠他的”Lisa还在不依不饶的说,我有些受不了,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。“Lisa你有些过分了!”我可能没想好,但话已经从嘴里跑了出来。“我过分,是他先撕我的,谁欠他的。唱歌的时候哭丧个脸,现在又跟嗑药了一样!我觉得他才有神经病呢!”Lisa还没从刚才激动的情绪中缓过来。“他说的没有错啊,你本来就是一只鸡,只不过是一只美丽的母鸡!”我半开玩笑的回应着Lisa,不想把自己扯进去。“你还替他说话,他是你最好的朋友还是我是你最好的朋友”Lisa没用姐妹而是用了朋友这个词,显然是已经失去理智了。争执下去也没什么意义,留下一句“姐姐你已经失去理智了!”我也就夺门而出。
半个月的一天,我在群里和大家聊天。聊的正火热呢!有人说群里好像少了一个人。“还能有谁,少了空气呗!”是的,小峰退群了。“他早该退了!”这好像是大多数群里人的想法。不知道大家为什么这么讨厌他,还是仅仅拿他来练嘴而已。
很多时候我也不是很懂这个世界,我们几乎每个人都得到过小峰的帮助,我肠胃不好那阵,小峰替我去医院排队买过药,小峰还借过马克钱,还没还也不知道。他还去帮Lisa搬过家,这种其他姐妹想了都不会去做的事情,小峰就那样默默无闻的去做了。反观以抠门为荣的Lisa,请别人吃一顿饭恨不得要昭告天下。帮别人搬家这种苦差事,他是断断不会答应的,就算是曾经帮他搬过家的小峰找他,他也一定会找借口推脱的。有的人经常做好事,温和待人。像小峰这样,突然有一天他说了一句重话,别人就会觉得他是装的,以前的好就会统统抹去。反而像Lisa这样天天到处攻击别人,突然有一天请大家吃了一顿饭,说了一句好话,有人就又会说Lisa人挺好的。好人一直好不会被重视,野鸡偶尔的好却会被人称赞,见怪不怪的现实,也挺狗逼的。
我拨通了小峰的电话。
我:“你怎么退群了?”
小峰:“我要走了,离开北京了。”
我:“为什么要离开,是因为分手?”
小峰:“你都知道了!不完全是吧!”
我:“那…”
小峰:“分公司那边正好缺一个职位,可以外派过去,我就报名了!现在批下来了,我今天就准备过去了。”
我:“今天?这么突然,那你的行李…”
小峰:“行李之前就寄过去了。”
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,电话两头一阵沉默!
我:“有时间回来找我玩啊!”
小峰:“好!有缘再见!”
我:“嗯嗯,有缘再见!”
我记起那晚回家的路上,我吐槽小峰的名字太土。让他改名叫小风,风也是十二级大风的那种,来势汹汹的。干脆叫暴风或者龙卷风吧。名字和人一样,不痛不痒,毫无存在感。他听后笑了笑,大风就算了,他说他不是那种张扬的性格,小风还是不错的。他说他喜欢这个名字,以后就用这个网名了。
小风告别了他四年的北京生涯,吹到了另一个他乡。他说没人拿他当朋友,走了也没人会记得他……是啊,当我们太在乎一个人或者一件事,就会滋生出期望。当没有回应的时候就会变成失望。但其实无论友情或是爱情,都该是相互的,而不是一厢情愿的。如果你喜欢一个人 ,就会主动的向他的方向走过去,但如果对方看你走过来,就没有迎接你的意思。那你还是要停下来,认真思考一下值不值得。世界上很多东西都可以通过艰苦奋斗而得来的 ,但对于友情或者爱情,不要太努力,好的关系一定是势均力敌的。公平又平等的爱与被爱。才是友情本该有的样子。
小风吹走了,不知吹向何方。当微风拂过脸庞的时候,就是他存在过的证据。
吹啊吹啊吹啊吹啊,吹啊吹啊我赤脚不害怕,吹啊吹啊无所谓扰乱我,你看我在勇敢地微笑,你看我在勇敢地去挥手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