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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TXL老了以后-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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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前一阵去看了一个老基友,基友有多老呢?超过25岁的被叫姐,30岁的是阿姨,40岁的是婶或者大娘,50岁以上的就可以叫奶奶了。那个老基友,今年79岁。

     

      就叫他O吧!O现在是独自一人生活,在北京四环附近有一套房子。具体什么时候开始不工作了,好像我就没见过他工作过。年轻的时候结过婚,后来生活不和谐,就离了!勉强和女方发生过几次关系,但却没有怀上孩子。父母也在这之前离世了。79岁了积蓄也没有多少,不过也够花。用他的话说,一个老头子,能花什么钱呢?朋友劝他把房子卖了,反正又无儿无女,上无老下无小的。买个几百万出去环游世界,吃好的喝好的,包养小鲜肉不香么?他说他现在对吃喝什么的也不感兴趣了,就算有钱吃,有些东西也不能吃了。吃的咸了睡不着觉,总起夜喝水。吃点辣的没玩没了的拉肚,菊花像着火了一样。就吃点水煮青菜,喝点粥,偶尔吃点肉,这样身体也没压力!毕竟,年轻的时候能承受的,现在承受起来更难了。


          旅游对他来说也没什么意思了,一个人到处跑,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的,他还是想死在老家。能多动就少动,能少动就不动。安享晚年吧!至于为什么不能卖房,其实还有一点,他没说。我去他家的时候没看到打扫的阿姨,就问他,都是自己一个人做饭收拾么?他说妹妹的全家人对他很好,经常会不间断的来看他,妹妹的儿子对他也很孝顺,他说等他有一天走啦,妹妹的儿子会替他料理后事。所以,房子是断断不能卖的。之前有个朋友和我说,其实除了父母和爱人,所有人对你好,都是有目的的。我们都相信亲情的存在,但亲情的付出也要是有回报,因此那样的付出会更热切,更令人舒适吧!成年人都该懂,世上没有免费的包子可以吃,如果真的有,摆在你面前,你敢吃么?

     

      那天,我们约在下午吃早饭,在他家门口的粥铺。他迁就了我的时间,我迁就了他的地点。毕竟没有人约饭会在下午2.30,而且午饭约的是粥。

     

      我都不记得上次和他见面是什么时候了,之前还用去他俩玩,现在年纪大了,他的朋友也少了。毕竟,没有人愿意和一个没有资源,玩也要不到一起的人经常来往,还是那句话,人与人得教养,都有他不愿言说的目的。


            现在眼前的他,有些深陷的眼窝和颧骨,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被雕琢过的竹竿。他现在终于如愿的得到了一张立体的五官和纤瘦的身材了。只是这五官上有深深浅浅岁月的抓痕。黑白两掺的头发也所剩无几。再多再贵的化妆品,到这个时候也要像时间缴械投降了。我想现在的他,再也不会说出那句:‘朋友说我看起来很年轻’这句话了!

     

      我们点了两碗粥,一碗咸粥,一碗小米粥,一笼包子,还有两盘小菜。这里面除了小米粥是他点的,剩下的都是我点的。我们都只是点了自己能吃的食量。

     

      我:“你就点一碗粥?能吃饱么?”

     

           O:“能吃是福啊!”

     

      我现在理解能吃为什么是福了,那些整天吵吵减肥,只吃减肥餐的,会不会老了也会后悔有些美食没有在年轻的时候吃过瘾?

     

      我:“咋也要吃点咸菜吧?干喝粥,这大中午的!能咽下去么?”

     

           O:“我们小区前一阵一个老太太吃太多进医院了。我还是不给国家添乱了!再说,我进医院….”他没有说完,我也能猜到他要说什么了。

     

      我:“好啦好啦知道啦!又开始卖惨看!好久没见,你都忙什么呢?”

     

           O:“我能忙啥,一日三餐,吃饱不饿!闲的时候就去附近公园溜溜弯!”

     

      我:“羡慕啊,不用上班,想干啥干啥!”

     

           O:“羡慕?那咱俩换!这可不是想干啥干啥了,是能干啥干啥!”

     

      我:“哈哈,能干啥是啥意思?现在还能干吗?”

     

            O:“和我你也逗,这个年纪,全靠臆想了!”

     

      我:“怎么可能,你这身体看着挺好的啊,能走能跑的!”

     

          O:“别提了,前几天一个老姐姐叫了一个MB,老姐姐好久没来了,要来的时候太过于兴奋,差点断气,吓得MB拔腿就跑,钱都没要!”

     

      我:“哈哈哈!真的假的?”

     

           O:“当然是真的!”

     

      我:“谁啊?我认识么?”

     

           O:“我们圈里的,你怎么会认识。”

     

      我:“也对,我不没有夕阳红社区群。”O瞪了我一眼,我吐了吐舌头表示歉意。

     

      我:“所以,这次又是让我给你介绍男朋友?”因为之前的每次,O都会提让我介绍男友的事,后来我才知道,他和每个人都提了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  O:“不用了,你觉得我这个年纪,还有人会看上我么?”

     

      我:“怎么这么悲观啊!房子在手,天下我有啊!年轻的不行,年纪差不多应该有吧!一起做个伴呗!”

     

           O:“没必要!我自己都照顾不过来自己呢!再多一个,还不是累赘!现在到我这个年纪,就不求这些了!”

     

      我:“那你求啥!”

     

           O:“多活两年!”

     

      我歪着头看向他,表示不解。因为好像他之前说过,等老了身体不行了就早点死,不麻烦别人之类的话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  O:“之前照顾父母的时候去医院,那些病危的老人,明知道自己就算花个几百万也时日无多的人,还是要花钱买命。”

     

      我:“老了以后更怕死?对么?”

     

           O:“是想多活两年吧!多看看这个世界吧!”

     

      我:“……..

     

          O:“那些老人都有钱,幸好我身体还行,万一真的得了场大病,都不知道怎么办。动不动就几十万几百万的,那些有钱的老头,挂个号就500块。”

     

      我:“房子卖了呗,请个护工。”

     

           O:“房子不能卖!”

     

      是啊,房子卖了,就是真的无依无靠了!医院的花销可不是一笔小数目,长期住医院医院也不同意。

     

      我:“那你以后准备去养老院么?”

     

           O:“不到万不得已,应该没人想去。我现在有妹妹家帮衬,没必要去那地方。”

     

      我:“哎!要是身边有个人能陪着就好了!”

     

          O:“年轻的时候都爱玩,到老了才明白!你呀!早点找个男朋友安安稳稳的吧!”

     

      我:“你后悔吗?对于你那些前男友们?”

     

           O:“没什么后不后悔的,自己选择的自己承受呗!我对不起过别人,也被别人辜负过。都是回忆了!”

     

      我:“你都如何回忆他们,带着笑或是沉默?”

     

          O:“这是歌词?我好像听过你唱过。”

     

      我:“是刘若英的后来啊!这个又不是新歌。”

     

            O:“对对,人老了记性差!”

     

      我:“你还会想念他们么?最想念谁?”

     

          O: “每个人都会想,有时候夜里睡不着就想,想到好的时候就笑了,难过的事尽量不想,因为哭,对身体不好。”

     

      我:“你还会想再见到他们么?”

     

           O:“不想了,有的已经走在我前面了,我也参加过其中一个的葬礼。我年轻时候好的样子他们都看过了,现在还是别见了,除非他们来了就不走了。因为实在接受不了分离了。”

     

      我:“最喜欢的人,也不想再见一面么?要是我,肯定会想再看看吧!”

     

           O:“你是希望他过得好,还是不好呢?

     

      我:“我觉得好不好不重要,重要的是我想见一面。”

     

           O:“都已经不重要了,见一面干嘛呢?为了在面对一次分别么?还是算了吧,下辈子再见吧!我的余生,就自己平平淡淡的度过吧!”

     

      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见一面,O却坚持己见。我们两个都按顺发表自己的看法,直到有两个人进店吃饭以后,我们才停止了讨论。因为来的是,两个小G。至于为什么能看出来,因为太容易了。可以发现的细节太多太多。没有起伏的行走,藏在袖子里的白皙手指,和张口就来的姐姐。都是铁证。看年纪不会超过25岁,但TXL一直是看起来比较年轻的。两个人分别点了一碗粥几碟咸菜就坐下了。他们进来以后我和O就没怎么聊天了,会时不时的看向他们。因为他们太引起人的注意了,不仅仅是鲜艳的衣服和精心设计的手势,还有的就是,张扬的青春。

     

      两个说话倒也不至于很大声,但下午三点的粥馆人很稀少,再加上这个店面也不大。所以能听到别人聊天内容的我们,也不是故意的。听聊天两个人应该是刚起来就出来吃饭,昨晚上去了酒吧蹦迪,喝了很多酒头晕晕的才会选择来喝粥。我问O上次去酒吧是什么时候,他说大概有十多年了吧!我开玩笑说好像也没在酒吧看到过年纪太大的,去的话应该是碰瓷的。两个人肆无忌惮的聊着男人,ML,谁的很大,哪个人又很帅,下次去哪嗨。其中参杂的词汇,有的我都听不懂。其中一个喝了几口粥就没再吃什么东西,另一个人说他疲惫的样子好像年纪30多的老阿姨!我有些被冒犯到,年纪30就是老阿姨了?阿姨就阿姨,还要在前面加个老字。这些欠C的女孩,真是口无遮拦。转头看向O,他倒是神情自若,一脸无所谓。两人吃完以后就匆匆离开了,因为一会的K歌马上就要迟到了。O用羡慕的目光送走了两个TXL的希望。转身问我:“什么时候组织唱歌可以叫上我啊?”

     

      我:“组织去酒吧吧!”

     

           O:“酒吧他是再也没机会去了,蹦不动了,也熬不了夜。唱歌倒是可以参加,只要不是晚上就行。”

     

           “那我可是很期待听到您唱您的传世经典:我的祖国呢!”我开玩笑的说着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   “一条大河波浪宽,风吹稻花香两岸。我家就在岸上住。听惯了艄公的号子,看惯了船上的白帆。这是美丽的….”说着他竟然唱了起来。

     

      我:“好啦,我要回家了!”吃完饭我准备离开了,毕竟明天还要上班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  O:“正好,我们一起过去,我也去坐地铁!”

     

      我:“你去地铁干嘛?你走着回去就行吧!”

     

           O:“时间还早,我去逛逛公园。”

     

      后来O跟我一起上了地铁,东单地铁换乘的时候我们道别。我去换乘1号线,他下了车去公园。

    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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