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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窟树洞 0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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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林先生喝多了,整个人红的像一个龙虾。在我的老家有个说法,说喝完酒身体红的人可以交,大致的意思就是喝完酒身体红的人好相处,容易交心,适合做朋友,如果是男女之间的话,就是适合过日子那种。类似于现在的靠谱。


      我们打车来到酒店,前台却告诉我房间已经满了。幸好林先生也没醉到不省人事,我只是扶着他不至于让他摔倒就好,行走说话和意识都还在。不然我可背不动他。


      问了几家酒店,都客满了。我往前望去,看到街角的地方闪烁着断断续续的红光,上面写着旅店住宿的字样。我扶着林先生走过去,往左侧的居民楼里走去,找到了那家破旧不堪的小旅店。我实在不想再继续找下去了,我的体力已经透支。询问了门口肥胖的阿姨后,她说还剩最后一间客房,屋里只有一张床。我和她说可不可以先去看一眼,她翻了个白眼说不可以,可能是这么晚了我扰了她的好梦,使得她如此的不耐烦。我也懒得和他计较,反正也是对付一晚上,我交了20块钱后就用尽最后的力气扶着林先生来到了三楼的302。


      环境真的是不忍直视,不足8平米的小屋里放了一张1.5米的双人床。一张破旧的课桌上放着一个红色的暖壶,下面放着一个脸盆。我把林先生放好到床上,已经累到瘫软。林先生喃喃自语的说着什么,只能模糊的听到琪琪,求你了之类的话。过一会他便沉沉的睡过去,我在他身边侧身躺下,主要是他一个人占了大半张床,留给我的位置也不多。我替他把衬衫的扣子解开了,因为他已经热的出汗。


      安顿好林先生后,我却失眠了。白色月光透过窗户照到林先生的脸上,把他棱角分明的脸照亮。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一眼。稀疏的胡渣在嘴边格外性感。我突然有一个想法,我侧身面向林先生,用左手手肘支撑起自己,慢慢的将自己的脸贴近林先生的脸。我闭上眼睛,一点点贴近,一直到我的鼻子能感受到他的呼吸,我停了几秒,感受着他均匀的喘息声,我屏住呼吸,身体竟然不自觉的抖了起来。“不管了!”我已下定决心,然后将自己的嘴唇贴近了林先生的嘴唇。就在那一刻,我的下面马上有了反应,身体不停的颤抖,我的头突然觉得很胀,脸像开水一样滚烫,我颤抖着的呼吸着林先生鼻子里的空气,嘴唇不自觉的翕动。仅仅三秒钟,好像经历了火山喷发,洪水海啸。


      “ 不要!不!”林先生说起了梦话,刚感觉到林先生嘴唇微动的那一霎那,我瞬间撤离,整个人仓促的半倚在墙上。心砰砰的跳,我听的清清楚楚,好像心脏要从胸口跳出来。那种感觉就像一个小偷正在行窃的时候被主人发现大喊。我也不知道这样形容对不对,反正我没偷过东西。


      确定林先生依然在睡着以后,我稳定了一下情绪,长舒了一口气。林先生依然在说着梦话,有快有慢,高低起伏的。我想可能是他太热,便用手轻轻的在他额头附近来回煽动。帮助他降温。也许是我的动作起了作用,他自言自语的声音越来越小,直到听不见,发出均匀的呼吸声。


      正当我如释重负的时候,他的呼吸声突然变大变的很急促,口中伴随着听不懂的梦话,我隐约能听到父母这两个字。我也不知如何是好,只能加快煽手的速度。可是好像并不管用,他的情绪好像变的很激动,以至于我觉得他是不是醒了过来。过了一会,他竟然哭了出来。是的,他哭了,在他含糊不清的说完对不起三个字以后。


      他哭的很伤心,月光把他眼角流下的眼泪照的很清楚。我当时不明白,怎么会有人在做梦的时候哭呢?而且还有眼泪。一直到后来,当这件事发生在我自己身上。当我梦见自己放声大哭,呼吸急促到哭醒,发现枕边还有未干的眼泪。那一刻我明白了,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,或者是无法挽回的遗憾,和我们无能为力的事情,那些我们握紧拳头,赌咒发誓告诉自己,我们释怀了的人或事。终究会趁我们不备,突袭到我们的生活里,可能是某个感动或是难过的瞬间,也可能是夜深人静的梦里,那些我们我无法释怀的人或事,终究会找上门来。


      林先生啜泣着,他侧身蜷缩着,身体还不断的起伏。我很难受,希望自己可以做点什么。我发现煽手没用以后,便不在煽动自己的手。我把左手穿过林先生的脖子下面,身体向前向上挪动了一下,让林先生的头轻靠在我的肩膀下。右手为他拂去眼角的泪水后,便握住了他不安的左手,大拇指慢慢的在他的手心滑动。我轻轻的晃动自己紧挨着他的头,让自己的鼻子慢慢的轻抚着他的额头。这样的动作好像很有效果,不一会他便安静了下来,直到发出均匀的呼吸。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会做出现在那一系列动作,大脑好像没给我指令,跟着感觉走,自然而然的就做了。


      不知什么时候,我也睡着了。早晨刺眼的阳光和吵闹的声音没让我醒来,林先生从我身边撤开的动作让我有了意识,我微微的睁开眼睛看着林先生起床,他把衬衫塞进裤子里,扣好扣子,用手向下顺捋了几下。他看了我一会,发现我没醒便下楼了。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直接睁开眼睛,和林先生打招呼,然后和他一起下楼去吃早饭,然后再坐车回家。可能是昨晚的事让我觉得尴尬?但昨晚也没发生什么,只是我偷偷亲了他一下而已!想到这里我竟然有些害羞,转头趴在了床上。但一想到这个旅店的被子不知道多久没有换过了,我赶紧翻身过来一阵恶心。


      我想,我知道没睁开眼睛的原因了,可能是在期待什么,却似地说是期待林先生能做些什么。算了算了,别在这胡思乱想了,我决定赶紧起床下楼。吃完午饭还要回学校呢!为什么是午饭呢?因为现在已经11.23了。


      下楼,碰到了那个肥胖的大婶。可能是睡好了养足了精神,大婶居然和我打起了招呼。


      大婶:“ 睡好了小伙子!”


      我:“嗯!阿姨好!”


      大婶翻了一个白眼,眯着眼和我说到:“叫姐!”


      我赶紧改口:“嗯嗯!姐早上好!”


      大姐:“这还差不多,你哥俩长的都挺帅,但你哥可比你会说话多了。”


      我:“ 我哥?”


      大姐:“ 给,这是你哥给你留的50块钱,让你一会好好吃饭。”说着大姐拿着一张50块钱的钞票递给了我。


      我接过了钱,谢过了大姐后便离开了。大姐和我说以后常来住,我笑着说嗯嗯,一定常来。心想,以后才不会再来了。


      出了门,虽然昨夜宿醉,但感觉很轻松,很舒服。人也不自觉的开心起来。两只脚走起路来像要飞一样。心情莫名其妙的大好。感觉路上的每一个人都在冲我微笑。反正不管别人冲没冲我笑,我冲他们笑就对了。


      回到寝室,只有郝平在寝室。


      郝平问我:“ 昨晚怎么没回来,干嘛去了!”


      我说:“这是秘密!哈哈哈哈 ”


      我将诺基亚充上电,一开机就收到林先生的一条短信。“好好吃午饭。”虽然只有短短五个字,我却开心的不得了。郝平问我傻笑什么呢?


      我转身冲郝平说:“没什么,走!今天大爷高兴,请你吃饭!”


      郝平:“今天吹的什么斜风?你居然请我吃饭。”


      我:“别废话,去不去?”


      郝平:“去去去!不去白不去!”


      我:“走着!”


      我和郝平两个人朝学校的食堂走去,我的脚步突然变的轻快起来,由快走变成了跑步。郝平在后面追着问我究竟发生了,从没见我这么开心过。我边跑边冲他大喊:“all is well ! all is well 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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