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海边的日子就在我的期待中如约而至。出发的当天,我早早的来到了车站。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,我一眼就看到了林先生。我背了个书包,林先生提了一个公文袋。我们两个相视一笑,一同走进了安检大厅。
火车疾驰在两个城市之间,我兴奋的朝着车窗外看着,而林先生此刻却轻轻的睡去。不一会,他靠在我了肩膀上。我直起身子,身体保持僵硬。保证他可以安稳的睡着,我的动作小心翼翼,生怕不小心吵醒林先生。我们彼此挨的很近,我能清楚的闻到林先生身上特有气味,具体是什么味道,我也说不上来。反正那种气味,可以让我不自觉的有反应,也在以后的日子,存在于我的嗅觉世界里,久远悠长。
我们到达TJ已经是中午了,简单的吃完午饭。他就把我送到住的地方。为了照顾我看海的需求,林先生找了一个近海的民宿。到了住的地方,他叮嘱了我几句就出去忙了。我迫不及待的带着泳裤来到海边,开始玩水。虽说出生在北方,但我还是会一点游泳的。
说实话这的海没有我想象中的一片湛蓝,甚至有点浑浊不堪。但这也抵挡不住我对海的热情,整个下午我都泡在海水里。也不经意的喝了几口咸咸的海水。傍晚的时候我回到住的地方冲了冲身子,便坐在海边房子的木质地板上等林先生回来。
我穿着白色的衬衫坐在海边日式小屋的走廊上,手捧着半边西瓜,望着夕阳的余晖洒在跳动的海面上,前面的小孩儿互相追逐着奔跑打闹。风儿掠过海面,吹散了夏日的绵密。海风迎面袭来,阵阵吹动着我的短发和白衬衫。这应该是属于夏天最美好的片段了。夏天是西瓜和冰凉的汽水,是天马行空的想象和午后慵懒的猫咪。是美妙的音乐和赤裸的双足,还有屋子里皎洁的床单。
“你在干嘛呢!”林先生突然出现,从背后拍了拍我。把我从自我陶醉中拉了回来。
我回过神来,回头看到了林先生说:“我在看海!”
林先生从兜里拿出相机说道:“来,孟崆,我给你拍张照吧。”
我兴奋的跑到了沙滩能触及到海面的地方,我能感受到海水从我的脚下滚滚而来。林先生让我摆个姿势,而我也不会摆什么姿势。只是傻站在那里。
拍好后林先生收起相机说道:“走,我带你去吃饭,回来再看!”
我:“好。”
林先生带我来到了海边一家很小的饭店,应该是附近居民自己开的小店。屋子里摆了五张桌子,我们选了一处靠窗的位置,这个位置向外看,就能看到海。林先生在询问我是否对海鲜过敏后,点了几个螃蟹和一些海货。
林先生:“多吃点,这些东西在这可以可劲吃。”
我嗯了一声便拿过一只螃蟹,掰断了腿就开始吃了起来。直到被螃蟹壳扎的疼的叫了起来。身旁的林先生笑着教我怎么取下螃蟹的壳,来吃里面的肉。整个晚饭变成了一场吃货教学。
晚饭吃完,我说:“以后再也不想吃海鲜了!”
林先生:“怎么了?不好吃么?”
我:“好吃是好吃,但就是太费劲了。费那么大的劲,就为了吃那么点的东西。”
林先生:“螃蟹和虾爬子是这样,我也很少吃。”说着他把一只刚拨完的虾爬子递给我,然后说:“不行我们换一家吃吧,吃点炒菜。”
我嘴里嚼着刚刚林先生递给我的虾肉说道:“不用了,我吃饱了!嘿嘿。”
林先生结完账我们回到了住的地方,林先生换了件衬衫和短裤后,我们便一起来到了海边。此时的海边人少了很多,虽已天黑,但却依稀可见远方一望无垠的浩瀚。
林先生望着眼前的大海说道:“还行,今晚的风不大,适合坐在海边吹风。”
我:“这沙子好软啊!踩下去好舒服。”我突然灵机一动,和林先生说道:“哥!我们来比赛跑步怎么样?”
林先生:“比赛跑步?”林先生想了一下,随即说道:“好啊!吃完饭也该运动运动。”
我们两个设计了一个路线,就是从我们现在的位置,跑到远处那个渔船哪里。谁先上了渔船就算谁赢。
我们两个手拄着地,屁股撅起做出预备的动作。我喊123开始,便疯狂的朝着远处的渔船跑去。我在靠近海边这趟线上,脚下滚滚而来的海浪让我的脚感觉很舒服。我的脚印落在细软的沙滩上,不一会就被海浪洗刷干净。我却无暇顾及这些,眼看林先生就要超过我了,我在想要怎么赢得这场比赛。就在林先生超过我的那一瞬间,我边跑边弯腰捧起一团海水,泼向了林先生,林先生见我使诈,便停下来也同样用水扬我。等我们跑到渔船的时候,两个人浑身都是湿漉漉的。
我们嬉笑着。坐在渔船的甲板上,我们挨的很近,海水把林先生的衣服浸透,变得半透明,短裤也湿答答的往下滴水。我眼睛停到了不该看的地方,若隐若现的让我觉得很兴奋。林先生看我的时候,我又害羞的马上转过头。我赤裸着双脚,听到船下水花翻滚。透过的他的脸,我的心摇摆于这饥渴的夜晚。在矜持和冲动之间徘徊。黑夜巧妙的遮盖了我脸颊的羞涩,我眼前的月亮好像有了颜色,洒下了朦胧的红色光晕。我把头转向林先生,嘴唇张开,喘着粗气。贪婪的呼吸着这夜色,我身体慢慢的移动,靠近林先生也正在靠近我的嘴唇。临近接触的那一刻,我闭上了眼,好让这梦幻的感觉整个包围我,这样我就可以沉醉着被笼罩起来。我的人柔软的快要塌陷,当我们嘴唇碰到一起的那一刻,我的眼睛竟然不自觉的流下泪来。眼泪和我脸上咸咸的海水一起滑落,有的落在甲板上,有的流到了我的嘴边。
我的动作很轻,生怕一些不经意的响动打破这波涛汹涌的寂静。林先生将身体向后躺下,我用左手环住林先生的后背,这样可以让他枕着我的胳膊,防止被船上的不明物体硌到。林先生也双手环抱住我,整个过程我们的嘴唇没有离开彼此。海风吹动我脸上的泪珠,在林先生吻着我脸的时候被他的嘴唇拂去。我浑身颤抖着,虽还没发生什么,却体会到了前所有未有的感觉。整个过程好像一场梦境,就在这迷离的状态下,我们的姿势已经变成了我趴在林先生的身上。我的手情不尽的胡乱的摸着,身体慢慢后撤,好像意识不自觉的被什么指引着。一直到林先生胸口位置的时候,他却把我拽了上来,在我耳边轻声的说道:“好了,我们回屋吧。”
我嗯了一声起身,离开了林先生的身体后半蹲在原地,调整了一下那东西的位置后,趁着夜色跟在林先生后面走着。
到了房间,我们却不知道要干什么?或者说要干什么的话怎么开始。这种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,我内心对自己说。我躺在床上,像第一次结婚守在洞房花烛黄花闺女,等待林先生的安排。
但事情总会按照你想不到的地方去发展。正当林先生朝我走来的时候,他在电视旁的手机响了。林先生看了一下手机,才发现已经有13个未接电话。打电话的是他的岳父,平时很少给他打电话的岳父,一定是有什么急事。要不然也不会发出夺命连环call。
林先生和我说去给岳父回个电话,然后就走出了房间。我知道偷听别人说话是一种不好的行为,但我真的很好奇,好奇这个男人的一切。我蹑手蹑脚的跟在后面,躲在门后偷听。但是夜晚的海风着实很大,我只能听个大概。
我听了几个关键词,医院,孩子,好好,我马上之类的。我在林先生挂上电话之前回到了屋子里。而林先生一进屋的表情就有些不舒服。
林先生:“我现在要回去,家里有急事。”
我实在不想让他离开,但又不能无理取闹,就说:“ 什么事,要我帮忙么?”
林先生:“ 不好意思不能陪你了,你自己玩吧,现在太晚了,我要打车回去。你明天玩够了再回去就行。”
林先生边说着,边收拾东西穿衣服。没等我叮嘱他注意安全,他就急急忙忙的出门了。连声再见都没和我说。
林先生走后,留下了满屋的空荡。我像一个被人遗弃在海边掏空了的贝壳,只剩下没有必要的坚硬。我关上了所有的灯,觉得很失落。在这间临近海边的房子里。窗外的海风呼啸着,虽然关了窗子,却依然听得见我内心的汹涌。好像猛烈的海风,穿透了墙壁和窗子,吹进了我的心里,把我的失落和孤单吹乱了一地。
我算是什么?一个说抛弃就可以轻易抛弃的人。毕竟人家那边才是家,是光明正大,合理合法的存在。卑不过扑火流萤,微不及溺海尘埃。我本就不该存在他的世界里。他有家要回,而我有家要寻。而此刻,我的所有快乐和难过都源于对他的依赖,而他一旦离去,我便变得一无所有。
我坐在窗边,抬头看向窗外,今晚的月色好美啊!月亮在碧波荡漾的海面上,缓缓流淌。海天在此刻相接,一个静止,一个流动。诗人的辞藻再华丽,也难以形容这如画的景色。只是流淌的月亮再美,也是天上的映射。海上月终究只是天上月。梦境再美,也抵挡不住现实的触碰。而我想,林先生终究只能是我的一场美梦。梦里不知身是客,一晌贪欢。
第二天一早,我就提前结束了期待已久的海边之旅。早早坐火车回到了北京。由于吹了一夜的海风,我有些感冒的症状。我把昨天的一切称之为活该,也羞于提起。
晚上郝平回来,看到我这副样子,就去给我买了晚饭和药。我说我不想吃,他就一口一口的用勺子喂我。我和他说第一次下海太兴奋了,在海里呆了太久结果感冒了。他说我太傻了,怎么那么笨。怎么会蠢到在海里泡到感冒。
是啊,我太蠢了。我以后也不想蠢下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