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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那场炮,他俩有没有打成?(上篇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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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每当他刷同志软件时,

    看到那些50岁以上的基友,

    他都会想:

    这些没有伴侣、没有孩子的老哥哥们,是否后悔自己年轻时,没有建立一个家?

    (一)

    虽是盛夏,杭州的天空却是一片阴霾,像蒙了一层灰,压抑,沉闷。

    深色的帆布沙发并不宽敞,是酒店公寓里常见的双人式。身型大一点的男生,若在沙发上平躺,是无法伸展双腿的。

    刚过而立之年的肖清,穿着蓝色方格的睡衣,侧身蜷缩在沙发上,将头枕在学弟的胯部。

    学弟的指尖在肖清的脸上轻轻滑动,那脸清净、朴实,落寞又忧戚。学弟用手托起肖清的后脑,笑意盈盈地说:“我取一下裤袋里的钥匙,太硬了,你枕着不舒服。”

    肖清能感触到,学弟卡其色的短裤里,坚硬的不仅仅是钥匙。他稍稍侧了脸,将脸庞挪至学弟大腿以下,膝盖以上的部位,避免了双方的尴尬。

    肖清和学弟,仅仅相识3小时。

    那场炮,他俩有没有打成?(上篇)

    3小时以前,肖清又下载了同志交友软件。

    在自我介绍一栏,他介绍自己是自由职业者,希望能结识工作情况近似的朋友。学弟是被肖清的工作简介吸引,主动和肖清打招呼,聊了几句,换了照片。

    人在失落时,常会放纵自己,做一些违背心中信念的行为:节食的人会大朵快颐,节俭的人会一掷千金。肖清素日不喜欢和陌生人闲聊,在他的价值观里,无意义的闲谈是浪费生命。但是今天,他想放纵,想去浪费生命。他问对方:“要见吗?”

    肖清躺在loft公寓的二层,呆呆地望着低矮的天花板,他刷着前任的朋友圈,他懊悔,为什么分手前,自己很少关注前任的状态?分手后,前任的每一条朋友圈,都能在他心里掀起巨大的情绪波澜。

    “可以,你在哪?” 软件上回复。

    肖清看着那一行字,对gay圈的失望又加深了一层。因为软件上感情描述一栏,在肖清和前任确定关系的那一天,他就将“找对象”改为了“有对象”,至今未变。男生知道他有对象,依然来赴约。

    肖清是个矛盾体,又回复说:“算了,我不想做”。他心中有自己的坚持,除了和对象之外,不会与其他人发生进入式性行为。

    肖清心想自己真是又当又立的典范,明明是自己发出的邀请。其实肖清只是需要有人在身旁,否则他又会一整天陷入关于前任的回忆里,他会无法自控地去纠缠前任,让前任越来越厌恶他。

    “我们不一定做什么,见面聊聊天也可以。” 手机上收到新信息。

    肖清起身,赤脚走下楼。他环视了自己的房间,跑步机的扶手处搭着未洗的运动服、圆形黑色的小茶几上放着没吃完的披萨,写字台上堆着几摞书,最高的那一摞,上面是那本他最爱的《call me by your name》。房间里,除了他之外,再没有任何其他物种的声源,更没有其他男人的气息。

    这就是一个独身男同志的生活日常。肖清知道,这只是他的居所,这不是他的家。

    他拿起手机,给对方发了定位,又简单收拾了房间,走向浴室。他心想,反正又不打P,于是连睡衣也懒得换,简单用清水冲了脸。

    男生比照片好看。他是肖清喜欢的那种类型,清矍俊秀、斯文儒雅、满身的温润气和书卷香。肖清猜想,他大概是从小被家里保护得很好,读书好、成绩好的乖乖男。男生身上保留着几缕未被社会蚕食的学生气息。从男生的身上,看不见太多的磨难,也看不见太多的欲望。

    男生进了门,缓缓地走近肖清身前。他淡淡地微笑,那眼睛眯成了夜空中的一弯皎洁的月牙,自然地给了肖清一个拥抱。肖清也抱住了男生,胳膊环绕着到男生的后背。他把头埋进了男生的胸脯里,此刻他心里想的是:好久没有人抱我了。

    拥抱持续了1分钟,男生将手慢慢地伸进肖清的睡衣里开始摸索。在男生的手触碰到肖清的腹部那一刻,肖清有了本能的抗拒。他推开男生,用抱歉的语气说:“对不起,我不是很想要。”

    男生尴尬地笑道:“没事,聊聊天就好。”

    肖清和男生并排坐在沙发上,两人之间相隔两个拳头的距离。他侧过脸,开始认真观赏男生的脸:男生的眉毛像柳树叶,弯弯的,眉色如墨。一双眼睛自带笑意,不管何时,看着那双眼睛,总觉得他在浅笑。一只俊俏笔挺的鼻子显出文静、温柔的神态。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微微启开,露出整齐洁白的牙。

    许多好看的男生,并非五官特别突出。只是那五官组合在一起,便让人觉得舒服,不自觉地想亲近。就像刘若英、黄磊这样的明星,单论颜值并不足以摄人心魂,但他们的模样,他们的气质,就是让你觉得舒服,想要靠近。眼前的男生即是如此。

    男生说:“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看,要不要再抱抱?”

    肖清起身,将窗帘拉上,房间更暗了。肖清向来不喜欢过于明亮的空间。就像上学时,当他一个人在宿舍,也会拉上窗帘,放一杯咖啡,在光线微弱的台灯下静静阅读。就像做爱时,他喜欢只留一盏昏暗的床头灯,在只看得见大致轮廓的视野里,触碰青春的肉体。

    男生问:“你不喜欢光?”

    肖清回答:“难道你想让对面楼上的人,看到两个男人的在沙发上盘错纠缠?” 他回到沙发上,顺势倒在了男生的身上。

    对眼前的这个男生,肖清没有欲望。肖清是那种情感引导欲望的人。和前任相识时,单是觉得对方长得挺好,没有一眼心动的感觉。在很长一段时间里,他看着前任的照片,没有性幻想,只是觉得这个男人踏实、靠谱,是能和他建立家庭的人。肖清喜欢赢弱消瘦的书生气男生,前任相反,拥有突出的男性性别特征:高壮、胡须、肌肉。情不知所起,一往而深,日子久了,肖清的性幻想里开始出现前任的影子。

    肖清也不是前任的菜。三十岁以后男同志找对象,能够放宽对外貌的限制,会从性格、责任、经济、品质等各方面选择伴侣,这种理智选择的结果,常常稳定且长久。肖清一直认为,在不是彼此理想型的情况下选择对方,他和前任定能长久地走下去,因为他们是要和对方建立家庭的人。

    三十岁以后的男同志,找肉体容易,找陪伴难;找性容易,找家难。

    眼前的男生硕士毕业,来杭州半年,进了网易做游戏。肖清随口问一句:“你哪个学校毕业的?” 男生又是笑眯眯的模样,回应说:“上海交通大学。你呢?”

    肖清说:“厦门大学。” 活了三十年,肖清最快乐的时光,便是在母校里度过的。他常常怀念那里,那里有导师的教导,有学长的照拂,有舍友的陪伴。那里有芙蓉隧道里的传来的歌声,有南普陀寺里回荡的钟声,那声音随着他年少身体里迸发出的热液,在宿舍、在图书馆的卫生间、在情人谷的湖畔留下乳白色的青春。

    男生说:“厦大?我本科的母校。”

    仅此一句,肖清便退却方才的忧伤和清冷。肖清换了姿态,起身从冰箱里取出橘子、干果、酸奶、气泡水,还有未打开的蔬菜沙拉,全部堆在黑色茶几上。他觉得还不够,于是又拿了苹果,亲自洗干净后,递给学弟。从学弟的身上,他看到了许多旧日的时光。他似乎回到了那个干净,纯真,有梦,有热血,想爱,敢爱的年纪。

    象牙塔的生活,烦恼不过是学业压力和情爱挫折。那个年纪的基友,只知道追求学业成绩和风花雪月,家并非他们所期之物。直到投身社会,工作的压力、经济的窘迫、亲人的离世、人情的淡漠等各种辛苦尝遍后,才知道家是多么重要。

    肖清和学弟一起坠入对母校的回忆里。他们有两年的时间同在学校,虽是不同的学院,却有重合的朋友圈子。肖清住海韵公寓13栋,学弟住海韵6栋,6栋是去13栋的必经之路,他们曾经在校园里打过照面。

    肖清越来越觉得,世界太小了。先前他通过各种渠道认识的一些圈子里的朋友,彼时都散落在世界各地,似乎就在朝夕之间,彼此被命运之手在暗中无形地推动,天南海北的人,最后都在杭州相聚。其中有几位,甚至住在临近的小区。

    肖清和学弟越聊越放松,学弟索性脱了鞋,于是四条男人的腿,就在沙发上交织缠绕。

    肖清又用力搂过学弟的头,将头按在自己的胸前,对着额头和脸,用力地吻了几下。那吻不是恋人之间深情的吻,是朋友之间俏皮的吻。亲吻之前,他不会去凝望学弟的眼;亲吻之后,他还会故意发出“MUA”的声音。

    学弟羞涩,大概是双方的关系发生了变化,不再是陌生人,而是学长学弟的关系。他一脸羞涩地问:“学长,你干嘛老亲我?”

    肖清嬉皮笑脸道:“因为喜欢你呀!你不是想摸我吗?来吧,给你摸。咱们学校有个传统吗,学弟摸学长,学长不能拒绝。学长睡学弟,学弟也不能拒绝。”

    “瞎说,我怎么不知道。学长就是馋我的身子了。”

    肖清越看学弟越欢喜,他太渴望有人陪在自己的身边,有人占用他的注意力,这样就可以逃离对前任的思念。于是开口道:“你搬来和我住吧,我一个人怪寂寞的。” 

    学弟问:“你不是有对象吗?”

    “一个月前分的手。”

    学弟停了片刻又说:“不行,因为我有女朋友。”

    (二)

    学弟不认为自己是同性恋。对他而言,男人是代替女人的,用来满足生理欲望的临时性工具。对于女人,他有生理和情感的双重需求;对男人,他一直认为自己不会对同性产生情感依恋,直到遇到张先生。

    大学时,学弟向女生表白失败,一度自卑。后来保研去了上海交通大学,无意间得知同志交友软件的存在。读研期间,科研没成果,论文没发表,压力使他透不过气,他逼迫自己每天在科研室呆上12个小时,产出效果依然不理想。压力长期在他体内积蓄,便转换成需要释放的欲望。

    他没有时间和女生谈恋爱,开始在同志软件上找男生。他从来没有纠结过自己的取向问题,他只想找个下体可以进入的地方。寻找的过程,要省时省力,高效快捷。

    在交友软件上,他找到了自信。他脸部的轮廓比大学时更立体,身体比以前更加舒展。软件上主动约他的人越来越多。他给自己立下规矩,约过三次后,便不再搭理。他不想和那些男人有太多的感情纠葛。

    张先生的出现打破了他的规定。

    张先生是银行高管,比他年长10岁。素日里西装革履,精英干练。张先生成熟稳重的气质吸引了他,因为他自己缺乏这种气质。与之前发生关系的男生相比,张先生不会粘他,不会主动找他,不管是平日生活还是性生活,亦不会对他提任何要求。他能从张先生的眼里,看到那种爱。那种爱不是占有、不是支配,不是渴求、不是宠溺、是肯定和认可。

    他不是性能力特别强的人。先前时不时会被对方埋怨不够持久。只有张先生,每次结束后,都会鼓励他说:“没关系,别在意,以后慢慢会好的。” 张先生让他感受到,自己是值得被疼爱的人。他卸载了软件,选择和张先生维持固定关系。张先生是第一个让他感受到爱的同性朋友。

    他留恋张先生的另一个原因,是每次赴约,张先生会在家中亲自下厨,为他做饭。鞋柜里有他专属的棉布拖鞋,洗浴室里有他的电动牙刷,这些琐屑用品,连同厨房里的柴米油盐,不但满足了他的性,亦缓解他对家的思恋。

    和张先生的关系,由于一张试纸结束。那天中午,学弟罕见地收到张先生发来的短讯:“你快点来我家吧。”

    通常都是他主动联系张先生,在约定见面的前几天,他不会再自我释放,他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能保存精力,让张先生的愉快感更持久一点,更强烈一点。他越来越在乎张先生的感受。

    为他开门的张先生,一脸漠然样。他熟练地走向客厅,木色的茶几上,放了一张试纸,他凑近一看,有两条杠。他第一反应不是担忧自己是否感染,而是心疼张先生。张先生先开口:“你也测测吧。”

    他打开盒子,扎手指,滴血,焦虑地等待15分钟。他的内心开始挣扎,他担心自己遭遇不幸,以后如何娶妻生子,组建家庭?但他内心深处希望能与张先生分担不幸,那样张先生不会感觉孤单。

    只有一条杠,他松了口气。张先生紧缩的眉头渐渐舒展,如释重负。他想去拥抱张先生,但是张先生拒绝了。张先生无言地走回卧室,合上门。他独自坐在客厅,望着墙壁上的时钟发呆。他不知道该说什么,该做什么,他唯一知道的,是自己此刻不能离开张先生。

    房间里传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。这个比他年长十岁,让他欣赏、崇拜,给予他爱和自信的男人,第一次在他面前哭了。

    他走进房间,看到蜷缩在床上的张先生。那张床,曾是他和张先生交合多次的地方。那上面有他们滚烫的体液、有他们腥咸的痕迹、有他们缠绵的回忆,也许,还有他们没有说出口的爱。

    他坐在床边,前倾身体,用自己的胸贴近张先生的脸,他的下巴贴着张先生的额头,又用嘴唇亲吻张先生的头发。那一刻,他突然有个想法,如果自己真的是同性恋就好了,这样可以陪张先生走下去。

    是的,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同性恋。他也不知道如何定义张先生的角色,是朋友,是炮友,是爱人?但是他知道,无论感染与否,张先生都不是他的家人。

    他渴望家,但是他构想的家中,从来都没有张先生的身影。

    那一天的上海,瓢泼大雨。他紧紧地抱着张先生,心里想:“雨一直下吧,淹没整座城市才好。我就一直抱着他吧,直到时间的尽头才好。”

    许久之后,张先生停止哭泣,喃喃道:“其实我的家庭很不幸。我父亲年轻时患癌去世,是妈妈把我们姐弟俩拉扯大。我从小是在一个不完整的家里长大。姐姐未婚先育,找了姐夫。姐夫在外面公开养情人,我姐姐没学历没工作,只能忍气吞声。我看到姐姐的处境,知道只有自己努力,自己优秀,才有资本去追求幸福,去拥有自己的家。4年前,我去美国出差时,遇到他。他说以后要接我去美国,要和我在美国结婚,要和我一起养孩子。我那么信任他,以为自己终于有一个完整的家,所以和他在一起时不做保护措施。”

    我们将自己构筑成铜墙铁壁,以为能够抵御外面的风刀霜剑。却不知,那最致命的一刀,常常是眼前人握着刀柄,意中人磨着刀刃。给张先生梦的那个人,最终伤害了他。


    那场炮,他俩有没有打成?(上篇)

    张先生停止了哭泣,说:“你走吧,我晚上还要回公司。”

    学弟在原地呆了很久,最后还是离开。离开后,他又躲在门外,用耳朵贴近门,想听听里面是否还有哭声?他听到张先生收拾资料的声音,放心离去。

    回家的路上,他回忆着张先生的家庭,又想起了自己的父母。

    学弟是河南省洛阳市下一个县城里的孩子。父母都是普通人,没文化没背景,就在家门口的菜市里,租了一个3平米的摊位卖烤鸭。在他的记忆力,父母似乎一生都重复着与鸭子相关的工作,买鸭、杀鸭、洗鸭、烤鸭、卖鸭。父母常常忙到午夜,天没亮又去店里打点,那空气中飘荡的灰黑色鸭毛,是他十八年里记忆最深刻的物;那烤箱里飘出的油腻鸭香,与母亲自制的咸甜调汁,是他十八年来最熟悉的味。

    父母和张先生一样,从未向他提要求,给他足够的自由。大概是父母自己学历不高,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要求儿子在学业上有所成就。

    他乖巧,所有的时间用来学习。从小学开始,他就是学校里的优等生,五年级的时候,跳级直接上了初中。高二的时候,自修完高三的教材。他没有多少欲望,并非像刘强东说的那样,只能拼命地学习,押着这唯一的路径,爬出狗洞去看看外面的世界。他只知道认真读书,才对得起数十年如一日辛勤劳作的父母。

    他考上了厦门大学,震惊了整个县城的人。父母是老实人,没有炫耀,没有狂妄,没有忍辱负重多年后扬眉吐气的畅酣感,他们只是高兴。拿到通知书的那天,父母给每一位来买烤鸭的邻里相亲,多送了半只鸭肉。

    父母也不懂得什么是211与985,他们只知道儿子考上了心仪的大学。关于考取哪个学校,他自己没有太多想法。只记得几年前,与上海打工回来的叔父闲聊时,父亲无意说了一句:“我这辈子还没见过海呢。” 他便记在心中。

    厦大近海,是父母送他去的大学。那也是父母第一次走出河南,也是父母第一次见海。与父母在白城沙滩漫步的时候,迎面对着没有边际的大海,他没有实现理想的喜悦感,他只是难过,难过几天后父母也要回程,难过自己离开了家。

    他留恋家。

    他回去查了相关资料,知道只要对方按时吃药,做好安全措施,并不影响性生活。他放不下张先生,放不下这个给他爱,给他自信的男人。他又主动约了几次张先生,示意继续与张先生维持P友关系,但被张先生委婉地拒绝。

    他毕业了,技术出身,工作顺利签约到杭州网易。离开上海的前一天,他在张先生的楼下等待,发简讯:“我明天就要离开上海了。” 他在楼下徘徊,一小时后,依旧没有回复。他抬头看着张先生房间,黑漆漆一片,没有光。

    他又给张先生发了一条信息:“我想见你,我在你家楼下。” 片刻之后,张先生回复道:“我在外地出差,祝你前途似锦。”

    每个人的内心深处,都有那么一个人,理性告诉你,你与他没有未来,但你依然放不下,希望能够再抓紧他,哪怕让他在你身旁再逗留片刻也好。

    学弟一边讲着,眼睛里茫然的看着远方。他在想思念张先生。

    肖清剥开一个橘子,细心除去橘瓣上的白色脉络,他将橘子递到学弟的嘴中。学弟说了声谢谢,微微张开嘴,含住肖清指尖的橘瓣。

    肖清从学弟的双唇之间抽出手指,说:“你想听听我和前任的故事吗?”(未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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