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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他们把我“治”成了同性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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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这是一间两居室的西厢房。

     

    进门便是客厅,里面摆着一张老式的圆形折叠桌。厨房挨着厕所,同时又隔开了两间卧室。

     

    一间卧室住着桂华的祖母。另一间卧室是客房,里面放着两张单人床。有时桂华从大学回来过周末,有时则是照顾祖母的小姑带着孩子住在这里。

     

    那个周末,桂华正在祖母的房间里看电视,小姑来了。就听见她钥匙刚拧开门,便嚷了起来,“妈,这个面包特别好吃。我姑娘爱吃,估计你也爱吃,给你也买了一袋。”

     

    推开卧室的门,看到桂华也在,小姑笑了,“我大侄儿也在啊!”说完,一边把面包递给躺在床上的祖母,一边就势坐在桂华身边。才坐下,又说,“我站了一天,借我大侄儿的腿躺一会儿。”话音刚落,头已经枕在了桂华的腿上。

     

    那是十九岁的桂华第一次如此亲近一个女人,虽然这个女人是只比他大十二岁的小姑,但这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,立刻有了生理反应,把裤子撑得变了形。

     

    小姑应该是知道的吧!桂华事后想。仅仅隔了两分钟,祖母就严厉地对小姑说,“你快回家吧!你离了婚,别在这里躺着!谁在家帮你看着女儿呢?”

     


    “你还有钱?”

     

    1999年,桂华来到祖母生活的城市读大学。留在祖母身边的小姑,则在一家汽车制造厂当工艺员。厂子生产的多半是面包车,与合资车相比,国产的面包车显得廉价,车间管理也颇为混乱,工人多半是技校毕业,甚至初中毕业来顶岗。身高超过170厘米的小姑,在一群大老爷们中,格外引人注意。

     

    桂华曾听小姑讲过,一次她提前下班,偷偷去车间的澡堂洗澡,回来时,因为头发没干,被厂长抓到,问她干嘛去了,头发怎么是湿的?小姑回答,她是用梳子沾着水梳的头。“有谁给你证明?”厂长厉声问道。没想到,几个平时小姑都不正眼瞧的大老粗工人说,“我们都看到她蘸水梳头了。”把厂长气得下不来台。“男人嘛,都喜欢女人。”小姑边说边对桂华挤挤眼睛。

     

    十九岁的桂华,刚从满是水稻的乡下考入这座街道两侧都是馒头柳的城市。桂华第一次看到红绿灯,竟以为红灯既可以左拐也可以右拐。就在他拼命蹬着自行车闯过红灯向左骑时,忽然窜出来的出租车差点顶到他。司机摇下车窗,对着楞楞的桂华骂了句脏话。桂华头也不敢回,气喘吁吁冲到路边,回过神、竟笑了。他以为新世界的大门已经打开。

     

    2000年初夏,桂华那辆黑底带着红色圆点的N手自行车消失在机电学馆门前,他这个周末只能坐公交车回家了。

     

    坐到终点站,距离祖母家还有四公里。桂华找不到另一路可以换乘的公交,只好去坐在他看来不够安全的摩托车。

     

    见有客人走过来,立刻有两三个跨坐在摩托上的头盔男,手把着摩托把手,两条腿划拉着蹬地,蹭过来,扯着嗓子问,“去哪里?”

     

    桂华遇到这样的场景就会紧张,不知道如何从争抢着的男人中挑选一个。直到说完地点,男人们报了价格,“五块!不能少了!”“还挺远的!”桂华心想,坐了快二十站的公交车才五毛钱。

     

    直到一个男人对他摆了摆头,“上来。便宜你一块钱。”桂华被他的帅气姿势吸引了,他用手搭了一下男人的肩膀,跨坐上去。那一瞬间,车摇了摇,桂华有点紧张,生怕对方看出了自己的心。

     

    那是桂华第一次坐货真价实的摩托,屁股颠得生疼。耳边呼呼的风声,桂华生怕自己被甩下去。他忙搂住男人的腰。

     

    那也是桂华第一次和一个陌生男人有如此亲密的接触。他发现靠在男人的背上,新鲜热辣,他鬼使神差地大声问,“如果去某某大学,要多少钱?”“十五!”男人隔着头盔,大声回答。“那你送我去某某大学,我……我东西落在学校了。”那一刻,他觉得不管叫这个男人去哪里,他自己都不会奇怪。

     

    男人调转了摩托。桂华的手也在几分钟后,大胆地从搂着男人的腰,变成放在男人的大腿上,随后又放在了男人的两腿中间。这让男人很快有了反应。但摩托车的车速没有变慢,反而更快了。男人也没有做出任何拒绝,任由桂华越来越大胆的举动。

     

    到了大学宿舍楼下,桂华依依不舍地付钱、下车。就在他迈上两三级台阶,准备走进宿舍时,忽然又跑下来,对摩托男人说,“你等我一下,送我回去吧!”“你还有钱?”男人有点惊讶。桂华点点头。

     

    那时,桂华一个月的生活费是五百元。他总是用不完,却在那天下午,一口气花了三十块钱。换来的是,他第一次隔着裤子尽情抚摸了一个男人坚硬的变化。

     

    下车后,男人给了桂华一个传呼机号码,“我平时在企业上班,周末出来赚点零花钱。你喜欢玩的话,只要给我钱,我就来。”

     

    桂华的手心里全是汗。看着摩托男人骑走了,他随手就把那张写着传呼机号码的纸扔在了风里。他还是想,男生应该喜欢女生。

     

    无师自通

     

    如果不是小姑,桂华还会犹豫很久,自己究竟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。

     

    桂华见过小姑父几面,是一个内蒙人,宽面、粗声大气,“一睡觉就不停地放屁。”小姑哄他,“我们假离婚吧!这样单位才能把我们住的这个单间给我。不然,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单位赶出去了!”可一离了婚,小姑再不肯复婚了。

     

    小姑的女儿跟了小姑。小姑父来桂华的祖母家几次,到底被小姑骂了出去。祖母劝小姑再找一个,小姑不高兴地摔筷子,“介绍的都是半老头子了,四五十岁、一身味儿,我干嘛要和他们结婚。”祖母只是叹气。桂华想起那位卖鱼的少妇,也是这样的神情。

     

    读高中的时候,因为学习压力大,桂华买了些观赏鱼,养在书桌上。或许是鱼太漂亮,或许是卖鱼的漂亮少妇太会说,桂华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,竟然跟少妇赊账,陆续买了四百多块钱的鱼。

     

    当桂华的父亲得知儿子竟然花二三十块钱买一条还没有拇指大的鱼,并且还是赊账时,他暴跳如雷,把桂华拽到卖鱼的档口前,当着那个少妇的面,猛扇了桂华几个耳光。

     

    其实桂华和那个少妇之间没有任何男女关系。桂华甚至没有往这个方面想过。但在父亲的怒吼声中,桂华意识到了在男人们的眼里,这件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。

     

    晚上回家,桂华吃了几口晚饭,忽然就吐了。过了很久,桂华觉得有可能自己被父亲的耳光扇出了脑震荡。但是与之同时产生的是对女人的恐惧。

     

    与桂华就读的大学一墙之隔的是一个公园。到了周五晚上,桂华去做家教,穿过公园走小路,可以近十五到二十分钟。一个周五的夜里,八点多做完家教回校的路上,桂华看到一对男女在公园里的大树下抱在一起。

     

    一开始,桂华没有在意。可看到那个男生的衣服,像极了自己的同学。就在脚步放缓时,桂华更惊讶的发现,那个女孩,准确的说那个女人,竟然是小姑。桂华忍不住叫了一声“小姑”,下一秒就意识到不好,转身就跑。

     

    根本不可能跑得掉。小姑那天穿的粉色羽绒服,到现在都留在桂华的记忆里。也就是那天晚上,小姑跑来找桂华,说帮他收拾一下内务。可那时,桂华还在校园游荡,不想回宿舍。等他到了宿舍,发现小姑正在宿舍走廊尽头的水房里,挤在一群大学男生中间,用力地给他刷着旅游鞋。

     

    看到桂华,小姑讪笑着,“正好路过,帮你收拾一下。你这旅游鞋早就该刷了。”桂华迟疑了一会,对小姑说,“不早了,小妹自己在家吗?”小姑尴尬地点点头,“那我先回去。”她擦了擦手,走出水房,准备下楼梯的时候,想起来什么似的,转身摸出来五十块钱,塞进桂华的手里。

     

    桂华不想要,可又说不出口。小姑却快速转身小跑着下了楼。有路过看到这一幕的同学兴奋跑过来,拍了拍桂华的肩膀,“这是哪个小姑娘对你表白了?还直接给钱。明天要不要请我去上个网?”

     

    一年前的大学一年级,桂华和室友们凑了五千块钱,买了一台计算机,用宿舍里那根细细的电话线拨号上网。也不过短短的一年,学校里的计算机中心、图书馆、机电学馆,到处都出现了面向学生开放的网吧,美其名曰“网络教室”。每小时四块钱,简陋、拥挤,却总是满员。

     

    第二天,桂华被这位和自己关系很好的同学带到大学生活动中心的二楼,那里有一间空调很足,且比别的校园网吧便宜一块钱的网络中心。同学手把手指点桂华,“点这里,然后去这个聊天室,有很多都是寂寞的女人。特别好聊。”

     

    趁着同学聊的兴起,桂华点进了一个叫做“异色的天空”的聊天室,“粗大爷们,找不C的。”“27-176-70-1,自己在家。”在满屏的“暗号”下,桂华无师自通。

     


    “看你那点出息”

     

    为了避免和小姑见面,桂华索性连祖母家也不回。隔了三周,宿舍电话响了,是祖母打来的。桂华没在宿舍,室友转告他,说是祖母让他回家吃饭。桂华犹豫了,后来听说,是父亲每个月固定给祖母五百块钱,让祖母每周给桂华做些好吃的。

     

    桂华怕见到小姑尴尬,就问那个要好的同学,“要不要陪我回家一趟?”当时已经快夜里六点,第二天上午没课。男生同意了。两个人骑自行车到家快七点,小姑没在,祖母忙给两个小伙子煮了打卤面。

     

    桂华的同学自然是不能去祖母的房间看电视,两个人九点多一点,洗漱后就关了灯。原本是一人一张床。两人闲闲地低声聊着天。桂华忽然发现月光很明亮,就招呼同学过来看。

     

    两个男生挤在一张床上,本来也不会发生什么。可桂华把同学的一只胳膊拽过来,枕在头下面。同学也自然地转了个身,搂着桂华。

     

    桂华的手探了下去。同学开始抗拒,低声问,“你干嘛?”桂华嘴硬,“不干嘛。”那时他已经有过一次,在机电学馆二楼最西侧的卫生间里,用嘴去满足一个学长。两人就是在聊天室里认识的。

     

    “我们之间不可以的。”同学说,但默许桂华用手握着自己。

     

    早上,桂华醒得很早。发现同学正半梦半醒,而那个家伙不知什么时候有了变化,一直顶着桂华。桂华到底是鬼迷了心窍,钻进被子。就像游泳的人,扎了个猛子一样。同学享受了片刻,扭了扭、顶了顶,似乎意识到不对,掀开了被子,有些愤怒地推开桂华。

     

    桂华的脸有些红,刚想开个玩笑蒙混过关,就看到小姑站在门口,惊愕中带着一丝冷笑。很多次当桂华回忆起这一幕,他总觉得是自己看错了。

     

    “起来吃饭了,你奶都给你们做好饭了。你小妹也来了。赶快收拾一下。”小姑说完,用力关上了门。

     

    那天回学校的路上,同学对桂华说,“你小姑可真年轻,长得也骚。”桂华的脸一下子涨得很红,好像同学知道了什么似的。

     

    可小姑专门来学校找他,还是让桂华毛骨悚然。他不知道小姑究竟要做什么。

     

    让桂华没想到的是,穿着粉色羽绒服的小姑是桂华从没看过的妩媚神态。看到桂华,小姑笑了笑,“我大侄儿看到我,就跟看到鬼一样。”

     

    小姑轻车熟路地带着桂华去校园里最好的餐厅吃饭,点的都是平时舍不得吃或家里不会做的菜,锅包肉、雪绵豆沙、脊骨汤。还点了两瓶啤酒。“姑,这不好吧?”桂华指着那两瓶酒,“我还是学生。”小姑笑了笑,“你要记住,你是个男人。”

     

    桂华很久之后才意识到,小姑怎么会对学校的餐厅这么熟悉?那个餐厅藏在学生浴池的楼上,入口也在一个拐角处。

     

    那天中午,桂华惊讶地发现,小姑竟然有着如此好的酒量,喝了三瓶啤酒,依旧面不改色,反而兴奋地说着她厂子里的事。桂华忍不住说,“那我毕业了,也要去你们厂子。”小姑一听这话,几秒钟前的热情忽然被泼了冷水一般,“看你那点出息。”

     

    “看你那点出息。”这句话也是桂华感觉不对劲,用力推开趴在自己胯下的小姑时,她用尴尬而不屑的语气吐出的一句话。

     

    桂华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被小姑搀扶到学校的招待所的。这个位于几栋学生宿舍楼中间的招待所,连桂华都没来过。但他当时已经被吓坏了,顾不上想这么多。

     

    “姑,你干嘛。”桂华的声音在极度惊讶下,变得尖锐,仿佛一个过度惊吓的女孩子。

     

    小姑满不在乎,“你不要把我当成你姑,你就把我当成一个女的。我知道你家从小就管你管得严,你肯定不知道女人有多好,所以才想跟男人。现在的小姑娘哪懂这些,再说真发生了也麻烦。”

     

    桂华挣扎着坐起来,内裤还在身上。他草草系上皮带。从那个标准间冲了出去。

     

    走出招待所,桂华被刺目的阳光扎了一下,一个趔趄,差点一脚踩空,从招待所门口的两级台阶上摔下来。从招待所到宿舍,短短的二百多米,桂华不知道自己怎么晃荡回去的。直到躺在床上,桂华不停回忆着,他想确认自己到底有没有做出“大逆不道”的事情。他不放心地用手探下去,摸了摸,“应该是没有发生吧?”

     

    接下来的几天,桂华过得乱糟糟的。他原本还在琢磨,自己要不要找个女朋友试一试?万一自己可以呢!可就在招待所里,他推开小姑的时候,除了害怕,还有厌恶。虽然很难说清楚,究竟是对血缘关系的厌恶,还是对性别的厌恶。但桂华下定决心,不打算找女朋友了,“女的太可怕了。”

     


    “粉色羽绒服”

     

    “好心”给桂华“治病”的,除了小姑,还有去桂华家过夜的那个同学。同学家里条件不错,据说父亲是当地的一个局长。那件事后,同学和桂华生疏了几天。一天,两个人在网吧遇到,打了个招呼,关系迅速恢复。

     

    “你这样下去怎么行?”同学把手搭在桂华的肩膀上。“我就是好奇。”桂华说。同学的话语里带了点严肃,“好奇也不行。”

     

    隔了两天,同学来找桂华,“晚上我带你去个好地方。”桂华说他要做家教。谁知道,同学估摸着他回来的时间,在宿舍楼下等他,硬拉着桂华去了学校旁边的公园。

     

    那天晚上,同学带着他七拐八拐,从学校西门外的一条小路横穿过去,再从一个破了洞的围栏钻进去,竟然就是隔壁的公园。

     

    “你是怎么发现这条路的?”桂华惊讶。同学示意他小点声,“带你看个好地方。”说完,同学努努嘴。

     

    夜里九点多的公园里,依稀有七八个人影,或站或走。而这条窄窄的“暗街”两侧都是这个城市里最为常见的馒头柳,茂密中带着些许令人紧张的气息。而再往外,一侧是大学路,一侧是繁华的交通干道。

     

    眼睛渐渐熟悉了夜幕下的树影、人影,耳边是同学琐碎的介绍,“搂在一起摸,十块钱,亲嘴加五块。要是还想做点啥,我就不知道了,我也没试过。”

     

    就在桂华紧张又带着些许刺激和排斥、小心翼翼地观察时,忽然看到了一个穿着粉色羽绒服的高个子女人。他心里咯噔一下。

     

    桂华不知道小姑有没有看到自己,他后来无数次回忆,甚至觉得,也许是自己眼花?可那件粉色的羽绒服给自己的印象太深了。他甚至不明白,如果是小姑,她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。

     

    那是2000年,十块钱的购买力大概是现在的二三十块钱。而一碗蛋炒面也不过五块钱。甚至白天进公园还要花一块钱买门票。

     

    直到快二十年后,桂华才明白小姑当年的痛苦。小姑因为学历不高,加上在工厂工作,每天都跟粗言秽语、五大三粗的男人在一起,她很希望跟文质彬彬、阳光单纯的大学生谈恋爱。毕竟小姑很年轻,也渴望有新生活。

     

    桂华是困顿的。他不知道如何在喜欢同性这件“不正确”的事情上回到正轨,也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小姑,以及两人的“秘密”。

     

    桂华仿佛从祖母家中消失了,他甚至和那个曾经要好的同学也不再要好。一转眼大学四年,桂华没有交过男朋友,但有过很多次和男生的接触。他变得皮实起来。

    笔记本电脑

     

    “约我出来什么事?”桂华被同班的女生约到了小操场,已经是大四最后一个春季。没想到这个还有些婴儿肥的矮个子女生颇为害羞地对他说,“原来最美好的人就在身边。咱俩在一起吧,然后一起考研!”

     

    桂华愣了一下。就在他有点懵的时候,女生抱住桂华,撅起了嘴,“你亲亲我。”他吓了一跳,推开女生。女生也愣了一下。两人尴尬了几分钟,女生勉强撑着说,“有点晚了,我先回去了。”“我送你吧!”桂华松了一口气。

     

    大学四年,他早已做出了选择。一次又一次和男人之间的身体碰撞,他已经熟悉,而且喜欢上了这样的激烈与温度。女生在他看来已经非常遥远了,他甚至失去了那种好奇的欲望。

     

    桂华并没有刻意跟女生保持距离,只是更加独来独往。直到在图书馆的期刊室,桂华站在一排书架的后面,忽然有人从背后抱住了他。

     

    当时已经是初夏,大家穿的是T恤、牛仔裤,被从背后抱住,桂华刚想惊叫,很快发现是曾经去过祖母家的那个同学。

     

    同学顺着桂华的脖子亲上来,一直亲到耳朵。桂华颤抖了一下,还是推开了他,“干嘛?”同学有点不好意思又非常坦诚地说,“我快要出国了,也想尝尝滋味。”桂华旋即反应过来,迟疑了一下说,“算了吧。”

     

    同学也没再纠缠。桂华总觉得,自己原本是双性恋,但不知道怎么,就成了同性恋。他不希望自己的同学也变成这样,“有些事只要尝试了,食髓知味,就没办法回头。”

     

    桂华有很多时间都在心里埋怨父亲和小姑,可这些话又说不出口。参加工作时,唯有小姑送了他一件礼物。那是一个笔记本电脑,正正好好地符合桂华的需求。

     

    桂华的第一反应还是拒绝,但小姑说,“拿着吧,给你和你小妹都买了一个。”隔了差不多三四个月,小姑结婚了,桂华听说笔记本电脑是那个大小姑快二十岁的男人买的。而除了笔记本电脑,桂华和小姑之间的生活再无交集。

     

    在桂华不理解生活的时候,总觉得自己经历了不应该经历的一切。可桂华也明白,人生最没有的就是后悔。

    原文来自公众号:GS乐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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